草莓君🍓

写得极烂,无所畏惧(咸鱼躺)

【角徵】如我之命(三十六)重生文

角公子x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疯子弟弟

  


“很快会好的,那蛊已经快被驱除了……算我求你。”少年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动作,仰头的缱绻神情仿佛遥望他高高在上的神祇,“哥哥,远徵求你。”

“我给过你机会。”兄长用倦怠柔软的语调无情地说着严正的语句,那深邃幽暗的眼中空无一物,再没有自己的影子,“是你没珍惜。”

“哥哥,你别这样,我以后不会了,好不好?”宫远徵迫不及待地去拉兄长的手,去攀他的胳膊,甚至去吻他悲伤决然的脸,渴望着兄长的垂怜,“只有一次。”

“只有一次?宫远徵,我太了解你了,对于你来说,只有每一次和无数次——若我下次又受了伤,你该如何?若是要剜心刮骨,你也做得?”

“远徵,我从小教你自尊自爱,你难道始终听不进去吗?”男人神情萧索如僵死的枯木,不胜痛楚地蹙紧了眉头,不想再同弟弟争论哪怕半句。

“我是不知道何为自爱,我只知道我爱哥哥大过爱我自己!”宫远徵像是竭力燃烧着的火烛,有着奋不顾身的狂热,“我只知道,在这世上,我最在乎哥哥。”

“我只要哥哥,其他都无所谓。”

宫尚角只觉累极,连带着声音都疲软,“你好好冷静一下,现在我与你谈不拢。”

“我不……哥哥、哥哥别走。”少年匍匐着伸手去抓,却没有抓住一片衣角,兄长是他手中飞逝的流沙,无论如何都抓握不住。

他从来就患得患失。

旷日持久的冬季理应只剩下零碎边角,然春日芳菲却迟迟不愿照拂人间,是叫人盼了又盼,却不过盼到一场又一场刻骨的寒。

“角公子,您要出去吗?”宫尚角下楼的时候正巧碰上顾子琛和他年幼的弟弟,小孩儿手里提着一袋糕饼喜滋滋地冲兄长扬了扬,“嘿嘿,哥哥快看,是玉芳斋的桂子糕和荷花酥,我排了一个时辰的队伍才买上。”

“很好吃吗?”男人神色不虞地瞥了一眼纸包,冷不丁地问。

“当然好吃,不然我才不要去排队。”对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。

“卖给我,一两黄金。”

“啊?”小孩儿愣愣的没有回神,犹犹豫豫地去看自家哥哥,“可、可是我也想吃。”

“宫门往后的单子都叫锦绣布坊做。”

“乖乖子钰,快给角公子,哥哥现在就再给你排一次。”

开玩笑,点心没了还能再买,宫门的单子却不能不做!

顾子琛说着便夺过弟弟手里的点心塞给宫尚角,拖着弟弟又跑出去买。

“客官,您的明前龙井。”

宫尚角克制地在楼下喝了一盏茶,心里终归是疼他,缓了心情又落魄地提了点心上去。

“远徵。”

无人应答。

耳畔只有弟弟撕心裂肺又不可抑制的呕吐声。

“远徵?哪里难受。”

宫远徵歪倒在榻前,身上浸透了冷汗,吐出来的皆是早上吃下去又没有消化的枣糕。

他从来不爱吃这东西,闻着味道就反胃,昨天硬咽下去人就极不舒服,今日偏又与兄长争吵,此刻恶心得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才好。

宫尚角被他颓败的脸色骇得步子一顿,冷入骨髓的恐惧涌上心头,想也不想就将人半抱起来,慌忙去问,“是胃里不适吗?”

“哥哥不是不管我了?”少年吐得浑身发软,如今靠在兄长身上近乎虚脱。

“我是不想管你。”他见人煞白了脸,心里亦痛到极点,但仍然硬着心肠道,“反正我也管不了你。”

“那哥哥还不快走!”宫远徵闻言去推他臂膀,人却恍恍惚惚的使不上劲,细瘦的身子伶仃地挂在宫尚角的臂弯,不时又忍不住俯身吐了起来。

“不必管我死活就是!”一句飘忽不稳而又带着清晰恶意的低语轻轻滑过耳侧。

如冰棱刺入血肉,是砭骨的冷,和无尽的痛。

“宫远徵!”宫尚角目眦欲裂,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,“你非要如此吗?”

他们是彼此在世上最亲近的人,越是亲近便越知道对方的死穴,更知道如何才痛得一针见血,叫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
打蛇打七寸,宫远徵就是宫尚角的七寸。

挖树先挖根,宫远徵便是宫尚角藏的根。

少年肚子里早就没东西,这会儿呕的都是胃液胆汁,头晕眼花地直要往地上扑。

“你——”宫尚角气得不轻,然仍旧护着弟弟的胃脘小心去揉,“疼得厉害?还是只是恶心?”

“不要你管。”他嘴上硬气无比,眼中却委屈地掉下泪来,嗓子因为呕吐哑得怕人,“我才没错,我不认错。”

“我不要哥哥变成废人有什么错?我就是不要,我哥哥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……无论如何也不能变成那样。”

“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”宫尚角黯然叹气,搂着弟弟绵软的身子,小心将他扶到榻上,“世上有那么多不通武艺的寻常之人,也不见他们因此寻死觅活,你又何必?”

若此蛊真会伤及性命,他无论如何也会求医问药——他又怎么舍得独留远徵在这世上苦海飘摇。

“我不管!”宫远徵还是哭,肩胛骨颤动着,像是冬日里疲于奔命的蝴蝶,吃力又倔强地扇动着脆弱不堪的翅膀,“我不管我不管——我不管!”

“还有最后一次?”

若他二人之间死活要有一个人服软,就永远都只能是宫尚角先服……是他终究舍不得。

于是从来都是他被驯化,被约束,做了铁壁里的困兽,樊笼中的鸟雀,亦被弟弟如今的惨状磨平了满腔的戾气。

舍不得弟弟难过,所以自己来难过。

宫远徵是他的命。或许更胜他的命。

少年喜上心头,堪堪止住哭声,不可置信地看向兄长,“哥哥……这是同意了?”

“若真是半途而废,反倒可怜了你先前流的血。”

宫远徵从小性子固执偏激,得不到的东西无论多么费尽心思都要去要,今日若不遂了他意,不定还要做出什么荒唐事来。

他早就已经赌不起。

更不会拿弟弟去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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